植病界的怪医黑杰克 萧文伟

2017-03-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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植病界的怪医黑杰克  萧文伟

图片来源/卓越杂志

 

 

文/摄影‧蓝砚琳

 

 

「只要有心,人人都是树医!」萧文伟话一说完,时间凝结了几秒,突然,一阵爆笑声禁不住地从我俩嘴里飙出,久久不停。
眼前这位将周星驰电影《食神》中的台词运用得淋漓尽致的人,不似老学究难以接近,谈吐中总带点戏嚯口吻,很难想象,他手中掌管着溪头实验林中三万多公顷造林地、是臺湾少数能帮树木诊断的树医生。

 

 

不甘被白蚁打败
误打误撞走进医树世界

 

 

「我是先救树、爱树后才开始种树,」六十三年次、目前任职于国立臺湾大学实验林管理处「溪头植物医学中心」的萧文伟,毫不犹豫的为自己的救树之路下了定义。
将时间拉回大学时期,身为家中最会唸书的孩子,萧文伟背负长辈期许,一路考进臺大。不过,这位拥有最高学府光环的顽童坦言,「当初根本不知道读植物病理学系要幹嘛……」因为分发而一路「不务正业」的他,面对全然无感的系所及未来出路的无助,虽顺利考取研究所,但仍选择先服兵役,慢慢思考职涯规划。
「由于是植病系毕业,因此部队长官就叫我去医营区内被白蚁侵蚀的老树。」然而这对没有实战经验的萧文伟来说,颇为讽刺,满怀心虚的他,只好一直找书查证、问人,开始打底累积功夫。也或许是不甘心,原先对植病不感兴趣的萧文伟,退伍后反而开始臺湾老树保护研究,更发起义诊,哪里有病树哪里去。
不过,自嘲医树过往好比游牧民族的萧文伟笑说,「第一次帮树义诊,就让我很挫折。」自费新臺币五万元买机器、借电钻,驱车前往金山准备帮楠木清除腐朽部时,没想到,这看似万事俱备,却仍欠东风。
当时树木根部被水泥装填,因此第一步,就是去除水泥。「手随着电钻剧烈震动,刚开始就有点受不了,只好请同好接手,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将水泥层打破,」出师就遇不利。
「后来拿电锯除去腐朽处也遇到同样的问题,再加上后续拿喷灯进行碳化,蟑螂和蜈蚣冲出来、拿药喷树时,老鼠接着冒出等『惊吓』,让我强烈瞭解理论和实务其实是不一样的,」萧文伟这才意识到,原来医树有点像是补牙,不能一直强调怎么治,而是要知道病是怎么造成的。回忆起这段大自然的震撼教育,总是急促的语调慢了下来,不自觉以手敲着眼前的木板桌,似乎还有着千言万语。
问起为何有余力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免费服务,萧文伟仅以一句「人活着就是一种修行」,淡淡道出之所以能坚持下去的动力,也因此闲暇之余,总能看到他开着车走遍关渡宫、北投、文山、高雄等地,率性地当起植病界的怪医黑杰克。

 

 

透过医树
与臺湾这块土地对话

 

 

如果说萧文伟天生就要与树打交道,应该是最适切不过。
一头栽入树木世界十几年的他,除了每天忙着照顾苗圃、做产学计划,不时更受县府邀请四处为树诊断,在如此繁忙的工作中,萧文伟仍抽空架设「树木医学研究中心」网站,提供民众线上树木问诊服务。
萧文伟直言,「我透过树和人互动!」印象最深刻的一次,曾经有位住在埔里的八十岁王姓老翁打电话来求助,原来,他与太太一同种下的松树生病了,以往夫妇俩时常坐在树下聊天,而太太过世后,松树便成为他的精神寄託,因此看到树木有异状,连饭也吃不下。
「我永远记得,当我说树木没事时,老先生整个放宽心的画面,」后来萧文伟与老翁成为好朋友,虽然过了几年老翁离世,但只要路过,必会到农场探望松树,惜情可见一班。
然而,除了到处看树、医树,萧文伟还有梦。
他有两个身分,一个是大学人员,另一个则是为了「播种」而接的教职。萧文伟认为,树没有树权,有些人会因为挡到风水而将树木拦腰砍断、在根部铺水泥等,「没有正确的生态观念是最大的问题,」因此他藉着课程带大学生走向野外,关注大自然的美,希望透过他们薪火相传心目中的理念。
访谈过程中,萧文伟总一派气定神闲,但不时却反问着,「树医是个行业吗?」他越来越瞭解,当医疗成为营利甚至是暴利产业时,初心会变质,面对将上路的树医证照制度,萧文伟还是认为有其必要性,不过,标准的制定、诊断费用合理与否、政府下一步怎么走,他也正以社会观察家的角度,细细品味着。

 

 

 

资讯来源:卓越杂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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